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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彭家屏的家世与生平
在具体述及本案之前,有必要将此案主角彭家屏的家世与生平,作一简单介绍。
虽然彭家屏后来居住河南省商丘市夏邑县城内西门一带,但其本是今河南省夏邑县王集乡彭大楼村人。如果从该村现存古代彭氏祠堂推算,作为望姓大族的夏邑彭家,到彭家屏时已一个半世纪。如果从当地彭氏家族的家谱史料来看,则该家族到彭家屏时的时间更长,已有年历史。
年中秋时节,笔者慕名从商丘市乘长途汽车至夏邑县城,再乘出租车向北20华里来到彭大楼村,参观该村的明代彭氏祠堂。看到祠堂位于该村的老胡同内,始建于明代万历三十三年(年),距今已余年,是夏邑县的县级文物保护单位。
该祠堂坐北朝南,长10余米,宽约7米,高在6米以上,青砖、青瓦、高脊,内部大梁为多层重叠梁,房的顶部无脊檩,墙上放梁处有立柱支撑,地面铺有青砖,与本人儿时所记的山东省新泰市宫里镇镇里村明代万氏宗祠相近,是典型的明代晚期北方建筑。
另据夏邑彭氏族谱记载,彭大楼村彭家是年从南边五里的司道口镇迁来。相对于彭大楼村,司道口是大村,现在亦如此。现司道口有居民余人,彭大楼村只有余人。
来彭大楼村的第一代人彭悠久,有经营酒铺与做私塾教师的经历。但第二代起,彭家就有“功名”之人不断。彭悠久长子彭中美,嘉靖己酉()乡试第一,曾受业于浙江永康名儒程文德,被程文德称为“北方名儒”。彭中美之子彭好古,弱冠之年举*靖丁酉()乡试,后任直隶新城县知县,再任陕西同官县知县。
彭好古共生八子,次子彭健吾为万历癸未()进士,六子彭端吾为万历辛丑()进士。彭健吾曾任陕西泾阳等县知县。彭端吾则是一代名臣鸿儒,为官之始授予中书舍人,擢为山西道御史,最后官至太常寺少卿。彭端吾登第后在彭大楼村建立彭氏宗祠,并制定家训教育子孙。
彭端吾的长子彭尧谕,天启辛酉()拔贡,曾任南康通判。彭端吾的三子彭尧泰,荫武英殿中书舍人。
彭尧谕的生年,正值明末中原大乱之际。其致仕归家后,曾在县城西边筑有*事城堡性质的小邑西园以自保。另外,也是彭尧谕在世时,其本人有较多著述,也喜欢藏书,曾在老家建造藏书楼。由此,其所居村庄庄名也由原来的罗楼改称彭大楼。
进入清代,彭家仍功名不衰。彭端吾三子彭尧泰之子彭舜龄是清顺治二年()乙酉科举人,顺治六年()乙丑科进士,文林郎,曾任浙江嘉兴与山东登州府推官。彭舜龄的儿子彭溶,曾任贵州知府。彭家屏是彭舜龄之孙。
顺便提及,彭家屏是康熙五十六年()举人。与之一同中举的还有彭燕贻。彭燕贻为彭溶第五子,后官至户部福建清吏司员外郎。
彭家屏(—)子乐君,号青原。自幼聪慧好学,读史诵经扎实。其康熙五十六年中举人时是顺天乡试经魁。康熙六十年()辛丑科第三甲第四十七名同进士出身。授刑部主事,累迁郎中。雍正八年()考选山西道御史。雍正十二年外授直隶保定府知府。雍正十三年擢直隶清河道道尹、长芦盐使。
乾隆三年()十月署理湖南按察使。乾隆六年()八月迁江西布*使。在江西任上九年,乾隆十五年十月改云南布*使。乾隆十九年四月调江苏布*使。乾隆二十年九月,被召入京,接受皇帝面询,以病为由归原籍。
彭家屏在各地任职忠于职守,为官清廉,注意体察民情,勇于为地方上兴利除弊。雍正乾隆之交,其在河北时间较长。乾隆初年的直隶总督李卫曾在对他的考评中写到:“署清河道彭家屏,河南归德府人,进士出身,系前任长芦盐法道诖误革职,奉旨以紧要知府委任,由保定府递行委署。年力正富,为人明白细致,办事有才,惟举动亦活,若再加老练诚实,可称能员。”
调任江西布*使之职后,彭家屏为江西办了较多好事。如开办粥厂放赈,打击危害群众的地痞流氓;主持规划修理南昌市道路,清查傍城各店铺所占街道,扩修火巷以方便扑灭火灾;重修或增建城市景点等。南昌的一些景点至今仍有彭家屏遗迹。比如,南昌东湖景点古石碑上的“百花洲”大字即其手书。
彭家屏在江西期间的*绩,身为江西人的有清代“诗文江右三大家”之一之誉的文学家、戏曲家蒋士铨曾作《乐府九章》颂扬其在赣*绩。
作为彭家屏上级的历任江西巡抚对彭家屏也是肯定的。比如,江西巡抚开泰在乾隆十三年()对全省官员考成时,在上奏皇帝的奏折中写道,“布*使彭家屏,该司明白老成,在江日久,熟谙情形,一切钱粮出入办理清楚,凡地方事务及各官优劣俱能留心考究。惟待属员间有失之稍宽之处。”
乾隆十四年十月阿思哈任江西巡抚时,对彭家屏也比较肯定。称彭家屏“老成练达,颇有见解,且在江年久,于地方民情均极熟悉,察吏亦觉恰当。臣甫任江西,正可资其匡助。”
彭家屏一生喜爱藏书,也喜欢著述与刻书。
已知,彭家屏的著述有《栗山世祀》与《左传经世钞》。《栗山世纪》记述了夏邑彭氏源流,其中收有彭家屏有关的书札。《左传经世钞》是彭家屏在江西布*使任上时,整理增订与刊印的。此书在清代曾被禁,但现还有原书存世。
在商丘市负责地方文史工作的友人处,笔者过目过此书的原书。全书共十二册,二十三卷。前题:宁都魏禧冰叔评点,夏邑彭家屏乐君参订。书序落款是乾隆十三年岁在戊辰七月望后,夏邑彭家屏乐君书于西江官署之石翠山房。
魏禧(-)江西宁都人,与侯方域、汪琬并称清初散文三大家。明末诸生。明亡后曾隐居江西赣州市宁都县城西北三公里处的翠微峰勺庭,后人因之称其勺庭先生。后出游江南,以文会友,传播其明道理、识时务、重廉耻、畏名义的学说。其的文章中颂扬具有民族气节的人与事。彭家屏任职江西之时,魏禧已去世六十余年。《左传经世钞》中所收评点《左传》的话语,不仅只是魏禧的。
此外,彭家屏还刊刻过商丘明末清初乡贤郑廉(字介夫、号石廊,—)的著作《豫变纪略》,并为之作序。
彭家屏生性倔强,认定的事情与道理敢于坚持自己的观点。
此事可以从弘历如下的上谕中看出:“乃前于九卿科道等召对面询伊,朕降旨于巡抚,为恩待汝乎?非恩待汝乎?伊但称皇上大公,非为臣一人,且词色毫不知感。”
弘历这里讲的是,都到决定其生死的重要关头了,当他讲自己对彭家屏一直是具有爱心的时,彭家屏并未顺水推舟,进而屈膝求饶,反而固执不屈,坚持己见。由此,我们所看到是,彭家屏是个“是什么就说什么”,致死不讲违心话的真正丈夫与男儿。(明日推送中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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